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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玩命赌徒 第十九章 公关老师

【十宗罪前传】 蜘蛛 2024年04月13日 字体:
  我们在上面进了一个公共厕所,如今从那厕所出来,向西六十公里就会到达一个村子。

  村长叫老马,儿子叫小马。有一天,儿子要去城里。村长说别去了,城里乱。然而,儿子照旧去了……效果染了一身性病回来。

  小马回到生他养他的小山村,他不愿像野狗那样漂泊在外,村前的白桦林里有他童年的脚印,有简陋的住所。斜阳西下,他二大爷家的牛羊要回家,这统统都彷佛和淫乱无关。

  小马的牙很白。

  没进城之前,他每天在院里刷牙,井水不凉,母鸡咕咕地叫,墙头上长满开红花的神仙掌。那天,他对当村长的爹说:“你给我钱,我想进城打工。”爹说:“,家里统共有五百来块,还得留着买化肥用,地里的杂草老高,棉花叶子底下又有那么多红蜘蛛,还得买瓶乐果打药,你说你去城里干啥?还有你个庄户人家每天刷牙顶个屁用,当吃?当喝?”

  小马的脑袋发涨,涨得太阳穴发热。他蹲着,沉默着,可他愤怒了。娘走过来嘟囔一声:“小马,快下地拔草去。”“滚!”小马急了,一蹦老高。他娘和邻居骂街时也是一蹦老高,他娘还会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骂。

  小马的后脑壳挨了一巴掌。“你个王八羔子,反了你的猪圈了,”爹又打他一耳光,“刚才叫谁滚?”小马的头嗡嗡地响,喉咙发痒。爹又想说什么,小马转身就把他爹猛地一推,爹的门牙磕掉一个,到死都没长好。

  小马进了城,在电线杆子上看到一则雇用广告:

  华清池度假休闲山庄急招公关小姐、公关老师、高级服务生、厅房公主、厅房少爷、桑拿师、沐足师等,要求相貌正直,形象气质佳,底薪3000+小费,工资可当日结算,负责食宿,面试合格后当天即可上班。

  华清池有温泉三口,外观上是一个集疗养餐饮娱乐于一身的沐日休闲中间,其实半公开性地提供形形色色的色情服务,这也是小刀开设的色情场所之一,他是幕后老板,平时就派大吆子负责管理。大吆子手下有个叫兰姐的女人,管理着浩繁领班,领班其实就是“妈咪”,每个“妈咪”都带着一群小姐、老师。

  兰姐是个穿皮裙的女人,40多岁,风韵犹存。

  “抬起头来。”兰姐把烟吹到小马脸上。她坐在桌后的老板椅上,房间里很静,隐隐能听到大厅里的舞曲。

  小马抬起头来,低垂着眼帘。

  “多大了?”

  小马说:“20。”

  “坐过监狱吗?”

  小马一愣,立刻说:“没有。”

  兰姐便有点遗憾,她觉得进过监狱的人聪明。她将小马从头打量到脚,最后目光停在了他的裤裆处。

  “乐意找一份挣大钱的工作吗?”

  小马点颔首。

  “会按摩吗?”

  小马摇摇头。

  “难道你想让我教你?”兰姐一笑,她的眼睛贼亮。小马心跳得厉害,预感到可能要出事了。

  “过来,坐我腿上,小兄弟。”兰姐说。

  小马站着不敢动。

  “我数三声,”兰姐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六。”

  数到七,小马走曩昔,坐在兰姐的怀里。

  兰姐搂着他,咯咯笑着说:“你的工作,就是做鸭子,鸭子也就是男妓。”

  几天后,小马焕然一新,全身上下都是名牌。

  小马按摩过的女人许多,但真正嫖过他的只有三个。兰姐曾手把手地给他辅导过女人的敏感处:耳根、嘴唇、脖子、乳头、腋下、肚脐、屁股、大腿、膝盖、脚心。兰姐说要是她们觉得还不过瘾就只好按摩那里和那里了,兰姐还说万万别忘了要小费,反正她们都是款姐富婆。

  小马的第一个顾客是王经理,一个女强人。在包厢里做完后,她莫名其妙地哭了,女人的泪宛如浸过水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得小马不知所措。

  第二个顾客是钱女士,她丈夫刚刚去世,死于老年痴呆症,而她只有29岁,一个绮年玉貌的女子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早就不是什么奇怪事了。

  钱女士最初带小马出台,去星级酒店,而后带他回家过夜,她觉得家里比较安全一些。她是个讲究情调的女人,例如,客厅里很静,她会放一段音乐,营造虚耗的气氛。人偶然会面对许多无谓的选择,碟片许多,有一次,她随便拿了张放出来的却是京剧。

  钱女士问小马:“喜好吗?”

  小马说:“节奏太慢了。”

  钱女士说:“那咱们就慢一些好了。”

  她坐在他对面喝咖啡。她坐下的姿势很优雅,屁股是那样的下沉。她勇敢地看着他。当她吃完第三块应该放在咖啡里的方糖之后,她开始软化,撩起睡裙极其娇媚地跨过茶几,贴在了他怀里。

  他动作娴熟,正确地吻住蛇的芯子,轻轻抚摸她攀爬的手,绸质的长裙如水般从她身上滑落。

  第三个是赵太太,一个珠光宝气的假烟贩子,长得像猪,她还不刷牙不常换内裤。她很喜好小马,每次来都点他作陪,每次来都会坐在他怀里撒娇说要长期包养他。和丑女人做爱是一种折磨。赵太太精力充沛,性欲茂盛,在客房里做完,她还要到大厅里跳一下子黑灯舞。

  每逢周末,最热闹的就是大厅。很多男女在一路舞蹈,彼此可以乱摸,中心舞台上的下贱表演更是层出不穷,有钢管舞、脱衣秀,还有赤裸裸的现场做爱。高潮是选美运动,十几个光屁股小姐走着模特步,还做出各种各样的挑逗姿势,她们将一束玫瑰抛向喧哗叫嚷的人群。得到花的人可以遴选一位小姐免费过夜。

  小马一样平常是坐在大厅的角落,曩昔他想都没想过会有如此淫乱的场面。有一次,一束玫瑰忽然从天而落砸中了他的头。

  欢呼声起哄声马上围困了他,一群光屁股小姐跑过来。为首的一位扎马尾辫的女孩很是愉快,有人顺手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她也不在意,径直扑到小马怀里说:“逮住你了。”

  “你看上哪个,就让哪个晚上陪你。”她说。

  这一排美女,或高贵,或性感,或文静,或娇媚,或冷艳,或娇小动人,或我见犹怜,个个秋波流转,眼神迷离,嘴唇像玫瑰花瓣一样柔软而芬芳。

  小马对扎马尾的女孩说:“我选你。”

  小马后来知道她叫阿媚。

  一个是鸡,一个是鸭,他们俩的相遇是对人类的伟大嗤笑。他们的手一相遇便可以打天主的耳光,他们的脚一相遇便可以踢佛的屁股。谁也不用付给谁钱,在那天晚上,在那个雷鸣电闪的夜,小马和阿媚第一次做爱。

  曾经有个大款很认真地问阿媚:“说真话,你爱我吗?”阿媚不假思索地说:“不爱。”于是他们没有结婚却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路了。同居了一段时间,大款玩腻了。阿媚便来到这个城市做了按摩小姐。

  阿媚对小马的印象很好,她说那天她向他跑曩昔,看到有个很帅的男人坐在那里,那正是她梦中的男人。小马很容易陷入了情网,蜜语甜言,他也不乐意分辨真假。他们一路逛街,一路吃饭,不出台的时候就一路睡觉。他想过和她结婚,平平淡淡在那个小山村生活,他想看她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床单晾在院里。

  过了不久,一个记者暗访华清池,这个记者叫林慧,也就是报道惠发商场杀人案的那位。她化身成商界白领,将暗访中的所见所闻付诸报端,舆论哗然,尽管兰姐有公检法中的莠民做后台,但华清池照旧被查封了。

  查封那天,下了雨,有人送阿媚一束湿漉漉的玫瑰。小马在房间里煮方便面,阿媚怒气冲冲进来将玫瑰扔到了油锅里,锅里啦一声马上升起难闻的青烟。鲜艳竟如此真实。玫瑰对一位妓女来说象征不了什么。

  小马说:“我想走了,不想做了。”

  阿媚问:“去哪儿?”

  小马说:“回家。”

  阿媚马上哭起来,但又很快把泪擦了:“不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吗?”

  小马说:“没有,你呢?”

  阿媚说:“咱俩也攒了一些钱,不如开个小店,做端庄生意。”

  小马说:“你能嫁给我吗?”

  阿媚说:“当然能了,总要嫁人的。”

  晚上他们照例做爱,好像有了爱情的力量,很缱绻很激情地融合在了一路,高潮如陨石撞击了地球,有一点震动,有一点炫目。

  几个民警忽然撞门而入,接着肩扛摄像机的记者也冲了进来,小马和阿媚吓了一跳。一位民警捉住小马的头发问:“嫖客?”

  小马说:“不是。”

  另一位民警问阿媚:“小姐?”

  阿媚摇摇头。

  有个当官的说:“既然不是夫妻,带走。”

  小马说:“我们是。”

  然而,照旧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