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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魏瞎子

【宜昌鬼事1诡道篇】 蛇从革 2024年04月20日 字体:

当初伍家岗往下有两个奇人。一个是伍家岗市场的修表匠,那个修表匠没得手,双臂从胳膊处断了,用两只脚修表。而且手艺分外厉害,比别人用手修的还要好。全市修表最出色的竟然就是这个用脚趾头摆弄小零件的残疾人。

我曾看过那个修表匠干活,脚趾头真是天真,把那些轻若无物、勉强可见的小螺丝,小弹簧弄的顺顺溜溜的。实在是信服。

另一个奇人就是磨盘的魏瞎子。魏瞎子这小我太有名。我就不诬捏别的姓来故弄玄虚了。

魏瞎子是宜昌的名医。我想只要是宜昌人,说起中医,一定就会联想到魏瞎子。现在磨盘往山里面走,有一截公路,把磨盘靠山内的村落和318国道连接起来。路口立了个石碑,上面就介绍的有魏瞎子的生平,和功绩。这条路魏瞎子捐助了10万人民币,10万这个数目,在90年代,不是个小数目。

从功德碑上看到,魏瞎子不是宜昌人,彷佛是祖籍是公安照旧潜江,我不记得了,这么多年曩昔,我实在是想不起,反正是荆州地区那带的人。

不知怎么的魏瞎子就流浪到了宜昌磨盘。我在想,他是个瞎子,满世界的到处跑,当初是个什么窘境呢,无法可知。不知什么机缘,到了磨盘就不走了,安定下来,开始坐馆行医。

我想现实的情况一定不会像功德碑上写的那么轻描淡写,但我也无从考证,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

上面说的谭xx,昔时死前的三个月,身体照旧很好,一点症状都没有。顿顿大鱼大肉,一顿喝一斤酒;一小我能把一头猪摁在条凳上,让别人杀;一口气能把死猪吹的胀起来。

他陪一个同伙去看病,那个同伙是请他协助,坐他的摩托车去磨盘。到磨盘找魏瞎子看病也很麻烦的,找魏瞎子看病的人,特别很是多(我曾经在磨盘附近工作过,经常就遇到一辆轿车停在身边,问我这里是不是磨盘,然后问我魏老老师在那里行医。),看病的排队很长的,所以也有个类似于公立医院挂号的手续,就是看病排队的人没人领一个号牌,等着魏瞎子的徒弟唱号,一个一个的进门去看病。彷佛听说也有磨盘的一些不务正业的村民,专门领号牌排队,再卖给就医的病人。这些就不说了,都是闲话。

那个谭xx,帮他同伙领了号牌,就在门外等着,那时候门外已经等了许多人。谭xx这个性格很咋呼,排队排的无聊,就和那些病人在表面日白起来。他嗓门又大,又说又笑的,声音嘹亮的很。

那魏瞎子就在门里面,招呼他徒弟,叫谭xx进来。谭xx进去了,问老老师有什么指教。魏瞎子不做声,就听他说话。等谭xx不说话了,魏瞎子就给他号了号脉,然后就包了几幅药给谭xx,让他回去喝。

谭xx说,“我又没得什么病,喝什么药撒。”

魏瞎子说:“你喝也行,不喝也行,本身好自为之。”

谭xx说:“我身体好的很,你儿用不着做我的生意。”

魏瞎子轻描淡写的说:“我又没说要收你的钱。”

谭xx不晓畅什么意思,他的同伙却着了急,这说明魏瞎子已经判了谭xx的死期了。在魏瞎子看来,谭xx已经是个死人。连钱都懒得收,那说明谭xx的病,已经无法医治。送他几幅药,只是聊尽人事而已。

谭xx根本就不信赖,回家了那这事当笑话到处乱讲。可是不到一个月就病了,到医院检查,肝癌晚期。回来就起不了床,接着就水米不进,没拖多久就死了。

《内经》的《素问篇》上有许多章节的内容是断病人死期的法门。中医能断人生死不特别。不过那些法门都是看病人的面色而定,有的是诊断精密才定,魏瞎子单凭声音就能掌握这个手艺,不简单。

后来我也有机缘到魏瞎子坐馆去见识了一下,也是陪别人去看病。

当时是炎天,气候很热,但屋内却特别很是的清凉。那种阴润的凉意,我一进去就感觉那沁凉,把全身的热量带走,而且这凉意,不是那种阴沉的寒意,而是很舒适很纯净的冰凉。魏瞎子坐在一张竹凉床上,盘着腿为来人诊断。几个徒弟在旁边打动手,拿他的单子取药。

我去的那天,看病的人不是许多。我听见魏瞎子不跟病人说话的时候,嘴里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古怪语言,不晓得是在自言自语,照旧什么看病的法门。我专门听一下,觉得些古怪声音听起来很有节奏感,跟快板一样,又跟祷词一样很神秘。我听的入神了,突然看到魏瞎子往我这个方向抬了一下头,彷佛是在留意我呢,可他是个瞎子啊。怎么会细致到我呢,我又没说话,只是在听他嘴里念念有词而已。魏瞎子不再念古怪的语言了,嘴角隐约留着一丝诡笑。我当时不晓畅魏瞎子的行为,倒底是在暗示什么意思,但几年后我碰到的一件事情,才让我晓畅,魏瞎子为什么会留意到我,并且他为什么对我笑的缘故原由。这是后话,我明天再说。

魏瞎子现在已经死了,他磨盘的医馆还在,行医的是他的大徒弟。听说他大徒弟原本也是他的病人,为了报答他医治的恩情,自动留下来伺候他,时间久了,也得了点医道传授。

可惜,徒弟的技艺已经打了扣头。往日盛况,已不复往。

魏瞎子的招牌,是他本身的,他死后也把这招牌带到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