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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房深处(5)

2021年08月23日 作者:南方的梦 来源:互联网长篇鬼话
张南扶了扶眼镜,抬头站在一家咖啡馆门前,他发现这家名为“日照咖吧”的咖啡馆装修甚是华丽,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来错了地方。他步入咖啡馆,老贾迎面迎接,又惊又喜地招呼:“哟……阿南,你来啦?”从云南回来后,由于损

  刘军家是正方形的红木桌子,显得尤其古朴,更增添一丝阴森气氛。

  此时七点不到,时间还早,张南先让刘军把灯关了,让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

  等刘军把灯一关,家中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仅仅依靠窗外的一点微弱光亮,勉强可以看清人的轮廓。

  刘军和杨伊开始恐慌起来,杨伊紧张地问:“用得着搞这么黑吗?要不刘军你去开个厨房的小灯。”

  “不行!”张南直接否决。

  “为什么?”

  “招魂最忌讳的就是光亮,你们也知道,鬼是最怕光的。其实我应该连窗帘都拉上,为了照顾你们才开着。”

  “不要!窗帘绝对不能拉!”杨伊叫了起来。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人家都说了不拉。”刘军数落杨伊。

  “只要过一会,等眼睛适应了,你们就不会觉得有多黑了。现在放平心情,多做几次深呼吸,酝酿酝酿,不要『乱』动了。”张南说。

  “干什么?真要招魂?”刘军还没完全接受。

  “不然呢?”张南问。

  “不是,我都不懂,这个招魂什么意思啊?”

  “给你们一次机会,问问清楚,你母亲干嘛要留在这里不肯走。”

  刘军也紧张了,问:“你准备怎么弄?”

  “步骤很简单……”张南说着,拿出一块鲜红『色』的红布,“等一会,我把这块布摊平放在桌子上,然后你们跟我一起,两手按住红布,口中再念老太太的名字,也就是王凤黎。记住,要念出来,不是让你们在心里默念,但一定要念得特别小声,最好是只有自己能听到。”

  “这个倒有点难度,然后呢?”刘军问。

  “然后我会请她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应该附在我身上。所以一旦你们发现我表情不对劲,手松开的时候,应该是成功了。”

  刘军冷笑一声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的话,那不是人人都可以招魂了?”

  “为什么你非得让我再重复一遍呢?我是通灵人,和正常人不一样,我可以做到,但正常人做不到。”

  “好吧好吧,我们配合你。”刘军叹了口气。

  这时敲响了七点的钟声,张南提议:“我们先静坐十分钟吧,尽量不要说话,十分钟后我们开始。”

  刘军和杨伊嗯了一声。

  沉寂的环境下,十分钟过得异常漫长,每个人都能听到离他们最近那人的呼吸声。杨伊尝试做了几下深呼吸,依然未缓解紧张的情绪,刘军则是东张西望,有些心不在焉。

  另一边,程秋娜对王自力说:“我感觉我们坐在这里像个傻子。”

  王自力伸了个懒腰,半躺于沙发上说:“干脆我先睡一觉,让他们慢慢折腾。”

  十分钟一到,张南立即把红布平摊在桌上,说:“好了,开始吧。我再提醒你们一句,等会我招魂的时候,你们一定要集中注意力,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可以离开座位,我说的够清楚吗?”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杨伊担心地问。

  “照我的话做,肯定不会。”

  张南又对王自力说:“大力,万一出什么状况,你帮我看着点。”

  王自力心领神会地说:“别废话了,快弄。”

  张南慢慢把手放到红布上,手心朝下按住红布,然后对刘军和杨伊说:“你们也一样。”

  刘军和杨伊照做,杨伊动作比较迅速,刘军却显得不那么情愿。

  “现在,跟我一起念王凤黎这个名字,我刚刚教过你们怎么念的。”

  随即三人轻声念“王凤黎”,起先杨伊控制不好,念得太大声,反复尝试几次,总算可以压低声音。

  就这么念了两三分钟后,张南的语速逐渐加快,而且念得也比刘军和杨伊大声,刘军想问张南怎么回事,张南瞧出刘军心思,立刻劝止:“你们别管,继续念!”

  不一会,张南的身体开始颤抖,表情也变得相当凝重。

  杨伊一直盯着张南,无意间瞄了眼桌上的红布,她骤然发现这块红布相当瘆人,仿似是一滩鲜红『色』的血『液』,正慢慢化散开来。

  杨伊一颗心砰砰直跳,她又瞧向挂墙上的那张王凤黎遗像,相片中,王凤黎浅带微笑,此刻却显得那么诡异,还有王凤黎一双细小的眼睛,总像在注视着她,眼神中带有恨意。

  杨伊有点想抓狂,她难以忍受现在的气氛,王凤黎倒下前的一幕,像电影一样清晰无比地在她脑海里播映。

  “你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好不好,能不能太平一点,哎呦喂……”

  婆婆在世上说的最后一句话,猛烈钻入她耳中。

  尽管如此,她仍旧机械地念着“王凤黎”三个字。

  忽然,张南站了起来,站得笔直笔直,把刘军和杨伊吓一大跳。

  黑暗中,张南默不作声,如同僵尸一般,直挺挺地站在刘军和杨伊两人身旁。

  “阿军……小杨……”张南语调十分诡异,还拖了长音。

  刘军和杨伊心跳剧烈,因为“阿军”和“小杨”,正是平日里王凤黎对他们的称呼。

  “婆婆……”杨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张南仍旧一动不动,矗立在黑暗中,由于戴着墨镜,他们更不知道张南在看哪里。

  王自力和程秋娜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程秋娜问:“怎么回事啊?他真被鬼附身啦?”

  “你是……阿妈?”刘军颤巍巍问。

  张南点点头,并用手指指那张王凤黎的遗像。

  不知道因为害怕还是其他原因,杨伊哭了起来。

  刘军却说:“我不信。张先生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我不喜欢别人拿我妈开玩笑的。”

  张南一脸深沉。

  “你想干嘛你直说,别给我搞这些有的没的行不行?”刘军又说。

  张南忽然轻晃了几下脑袋,慢声细语地说:“王晓军……我是你的娘……王晓军……我是你的娘……”

  一听“王晓军”三个字,刘军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原来在刘军刚出生时,因为刘军父亲刘郢山整天在外面打麻将,输光了家里的钱,王凤黎就和刘郢山闹离婚,还想离婚后让孩子跟她姓,改名叫王晓军,但最终刘郢山苦苦挽回了婚姻。后来王凤黎把这件事告诉刘军,却没告诉其他人,连刘郢山和杨伊都不知道,外人更不可能知道。

  刘军沉寂片刻,才相信张南确实是被王凤黎附了身,喊道:“妈……你怎么真回来了呀……那天是我们不好!你的气『性』也太大了呀……哪能气成那样……”

  刘军也开始抽泣。

  “婆婆,我们那天不是故意要吵的,不是故意要把你气出病来的,那你回来是干嘛呀?是不是要把我们带走了呀?”杨伊带着哭腔问。

  张南深深地叹口气,一时不作声。

  程秋娜听了感觉不对劲,忙问刘军:“咦?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你妈是为了买早饭的事,跟你老婆吵架,才让脑溢血上来的么?”

  刘军瞄了程秋娜一眼,不知该如何解释,杨伊则有些『迷』『迷』糊糊,情绪激动下,就随口问:“什么买早饭的事?”

  这时候,张南开口说:“别讲了!别讲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刘军正想糊弄过去。

  “那天的事……算了……不提了!我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好,早点上路就早点上路。但你们两个以后不要天天吵了,婷婷还小,离婚离不得的!”张南语重心长地说。

  “是是是。”杨伊拼命点头。

  刘军犹豫一下,也说:“嗯,不离了,不离了。”

  “我走了以后,你们好好过小日子,等老家的房子拆了,分的钱你们全拿去用。我就这一个儿子和儿媳『妇』。以后让婷婷好好念书,念书念好了,赚大钱!然后别的我也不指望什么了,每年扫墓来一趟就够了,一定要一家人一起过来!”

  刘军和杨伊听着,两人连连点头。

  半晌,杨伊抬起头说:“妈,你别怪我们就行,你走好!婷婷的事情你放心好了。”

  “我不怪你们!不过你们答应我的事要做到!不然哪怕我去了下面,还会再上来找你们!”

  “嗯,嗯。”

  倏地,张南全身一阵颤抖,重新坐回椅子上。

  片刻后,张南用力甩了甩头,问道:“怎么样,见到了吗?”

  “见到了。”刘军沉闷地回答。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不走?”

  “说了。”

  “好的。那我的任务……算完成了?”张南轻松地问。

  “嗯,行,暂时就这样吧。”

  刘军和杨伊明显还没缓过来,有点浑浑噩噩。

  “把灯开了吧。”张南提醒。

  灯开了后,程秋娜等不及要问张南,忙凑到张南身前说:“哎,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哦,他居然跟我们说谎……”

  不料程秋娜一句话没说完,王自力便大声打断道:“行了行了,别说了!”

  “干嘛啊?”

  “让你别说就别说,听不懂啊?”

  张南赶紧跟刘军告辞:“刘先生,那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刘军巴不得张南快点离开,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三人回到车上,程秋娜立刻发作:“你们拦着我干嘛?那人故意说谎骗我们你们没发现吗?他说他母亲是跟他老婆吵架所以触发脑溢血的,但我听他们刚才说的明显是他们夫妻俩吵架,把他母亲气出脑溢血来的!”

  王自力赞赏般说:“哎哟,不容易啊,连你都看出来了。”

  “废话,再笨的人都能看出来!”

  “确实。这个评价比较符合你。”

  程秋娜一想不对,打了王自力一下。

  王自力笑了笑,对坐在副驾驶的张南说:“阿南,演技不错嘛!”

  张南嘴角扬起微微的笑容,反问:“演技『逼』真吗?”

  “太『逼』真了,我都感动了!”王自力大笑。

  程秋娜在后座伸长着脖子,才反应过来,忙问:“啊?你刚没被鬼附身啊?你不是招魂了吗?”

  “招的什么鸟魂!”王自力骂道。

  “你觉得他们信了么?”张南有点慎重地问。

  “应该是信了,那女人一直在哭,那男人的脸『色』也不好。没问题的,你看后面那个不也没看出来么?”

  程秋娜不服气地说:“什么呀!我是比较单纯,好不好?”

  “行,知道你纯了。”王自力摇摇头。

  “但是不对呀!”程秋娜想了想,又说:“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而且我记得,那男人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然后你说了一个名字,他马上就信了!”

  “王晓军。是那男人的另一个名字?姓王,应该是为了随他母亲的姓,改的名字吧?”王自力也问。

  “对,是他母亲以前打算要改,结果没有改的名字。中间有些渊源,反正也不重要。”

  “然后这件事只有他和他母亲知道,所以你拿这一点让他信服了?”

  “没办法,不用点手段,很难让他相信,他那个人疑心比较重。”

  程秋娜忍不住问:“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下啊,你怎么知道那些事的?他们家里到底有没有闹鬼呀?”

  “你觉得呢?”张南反问。

  “不知道。”

  这时前方红灯,王自力将车停在十字路口,回头对程秋娜说:“你也是笨,如果不闹鬼,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呢?你用脑子想想。”

  程秋娜非常认真地思考一番,恍然大悟般说:“哦……我懂了,怪不得你会知道那种事情,他家真的闹鬼!是那个老太太,把事情告诉你,配合你演戏的对不对?”

  “哪能叫配合他演戏!”王自力反对道,“这叫合作!”

  “是啊……”张南望向程秋娜,“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老太太的鬼魂当时就站在你后面。”

  程秋娜一哆嗦,厉声叫道:“你别吓我哦!”

  玩笑过后,王自力问:“不过话说回来,阿南,那个什么躺椅啊,盆栽啊,布鞋啊,应该是那男人搞出来的把戏吧?”

  “嗯,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太过于明显和刻意的事情,通常值得怀疑。”

  “你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没有太多的逻辑思考,基本是用观察。首先,他把那些事情说给我听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然后我和程秋娜一起去了趟他家,我发现那张躺椅的四只椅脚都很脏,积满了灰,但是其中的一只前椅脚,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痕迹,应该是用线绑过,被那些灰衬托了出来,再考虑到躺椅摆放的位置离卫生间不远,很简单就可以推测到,当时杨伊看到的一幕,是刘军做出来的。刘军知道杨伊还没睡,所以他找借口上厕所,拿起事先绑在椅脚上的一根线,在卫生间里『操』纵那张躺椅,让躺椅一晃一晃,看上去像是上面坐了个人。”

  “哦……这样的啊,那花和布鞋呢?”程秋娜问。

  “这两样就更简单了。盆栽的话,刘军可以半夜起床,偷偷浇一下水。布鞋就找以前做布鞋的人再做一双。所以布鞋出现的时间比较晚,因为刘军先得找人再做一双。”

  “嗯,你一解释,倒清楚了。”

  “那货废了那么大劲,就为了做场戏给他老婆看,吓吓他老婆?”王自力疑『惑』道。

  “对,让她老婆产生家里有鬼,王老太回来了的假象,『逼』他老婆跟他离婚。实际上他万万没有想到,王老太确实在家里。”张南回答。

  “有那种必要吗?他想离婚,他老婆又不肯离的话,提起诉讼不就完了?整那么麻烦干什么?”

  “向法院诉讼的话,花钱不说,还比较麻烦。而且关键一点,他老婆也不是个善男信女,他老婆几次三番威胁他说,如果要离婚,把她『逼』急了,就把他那些丑事抖出去,让他工作都保不住。”

  “什么丑事?”

  “哦,我忘记提了,刘军在外面有个女人,已经谈到结婚了。”

  “我草,又是这种老掉牙的情节,怪不得他那么想离婚。”

  程秋娜摇摇头,抱怨道:“哎,你们这些男人真是……怎么都这样的啊!”

  “关我们屁事儿!我们两个光棍。”王自力说。

  沉默了几秒钟,王自力又问:“这些事情,都是那个老太的鬼魂告诉你的?”

  张南点点头。

  程秋娜恍然道:“哦,怪不得啊……我记得你刚进他们家的时候,就像傻子一样愣在门口,而且眼睛一直盯着老太太的房门看……”

  “观察力可以啊你。”王自力笑道。

  “你那时候看到什么,是不是一只鬼啊?”程秋娜问。

  “我看到的……是一个为了儿子,几乎『操』了一辈子心的老人。”张南说。

  次日深夜,浦东区川沙镇上一条十分僻静的小路。

  小路上灯光昏暗,来往车辆不多,两旁皆是住户已搬迁的旧房,显得既古朴又深沉。

  张南正缓缓行走,在他身边,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老太太并非活人,所以在外人眼中,只有张南独自一人。

  这时,两个穿戴艳丽,青春活泼的女孩迎面走来,老太太刻意避开了她们,双方没有任何触碰。

  “其实你不用避开的,你是鬼,她们是人,你们是不会接触的。”张南提醒。

  “我晓得的……”王凤黎面带笑容地说,“能别碰到么……就不要碰到,不然让她们沾到秽气也不好,触霉头的(吴语的土话,意指倒霉)。”

  “王老太,你心地真的好,你这样的人,应该再活久一点。”张南由衷地说。

  “可以啦……活了快八十,够了。只要他们两个太太平平的,我早点上路就早点上路。不然他们还要照顾我这个老人,也是个麻烦事,老人不好弄的……”

  “你只有一个儿子,由他来尽孝道是应该的。而且你之前告诉我说,在你儿子十岁不到的时候,他爸就因为一场车祸走了,当时他爸还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那种情况下,你一个人带大孩子,压力和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王凤黎感慨地说:“张先生,要是军军像你一样懂事就好了。”

  转念一想,王凤黎又说:“哦对了,张先生,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帮忙了,给我搞了那么一场戏。”

  “不客气,小事一桩。”

  “那你觉得……有没有用呀?”

  张南摇摇头,说:“很难讲。至少他们相信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考虑离婚了吧。但时间一长……不保证那个念头,又会在你儿子心中死灰复燃。”

  “嗯,倒也是。”王凤黎表情一下变得忧愁,“其实我么……也就希望他们好好过下去,不要每天吵个不停,以前我在的话还能劝劝,现在没人能管得住他们了,哎……”

  “那天就是因为他们又闹离婚,大吵特吵,把你给气到了吧?”

  “对呀……那天他们吵得老凶了,伊伊手臂都被军军抓破了,眼看他们快打起来了,我根本劝不住。军军的脾气么也是不好,这一点跟他爸一样,而且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多多少少总归会有影响的,所以我一直跟军军说,你们现在不是两个人的事,还有个女儿,万一离婚了,你让婷婷怎么办?但是他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女儿也不管的。”

  张南点点头说:“王老太,你的心思我真的理解,不过现实就是这样,有些人的想法你很难改变,比如说你儿子,包括你儿媳『妇』也是,他们都是那类固执己见的人,听不进别人的劝,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整天吵架,没有办法相处的原因。所以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干脆把它放到一边,顺其自然,他们已经是成年人,必须学会承担后果,你安心的走,把决定权留给他们吧。”

  王凤黎沉『吟』片刻,顿觉张南的话十分有道理。

  “是呀,两个人如果真的不合适,硬是待在一起也会出问题的。嗯……反正我要走了,不『操』心了,就像你说的,看他们自己吧。”

  张南微笑说:“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处荒僻的十字路口。

  “张先生,你送我到这里可以了,我一个人再走几步,一会阴司来接我了。”王凤黎说。

  “那我不送了,你走好。”张南止步说。

  王凤黎继续向前,回头又望了张南一眼,感激地说:“谢谢你,张先生!”

  在张南的目视下,王凤黎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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