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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姐姐

2023年12月25日 作者:小妖UU 来源:网友投稿短篇怪谈
失踪三天后,我姐安全回来了。她回来的那天,所有人都高兴坏了,但只有我知道,那个回来的人,根本不是我姐!是我,亲手把我姐推下了河……1“唉,娃子都失踪三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估计真找不回来了。”邻居家的婶儿叹

  失踪三天后,我姐安全回来了。她回来的那天,所有人都高兴坏了,但只有我知道,那个回来的人,根本不是我姐!

  是我,亲手把我姐推下了河……

  1

  “唉,娃子都失踪三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估计真找不回来了。”

  邻居家的婶儿叹着气,拍拍我妈的肩膀,“妹儿,想开点,你还有个幺儿呢。”

  我在旁边跟着应和:“是啊妈,你别太伤心,姐姐说不定只是在哪迷路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哗声。

  “娃子找到了!晓春回来咯!”

  “真的!”

  我妈听到这句后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连鼻涕眼泪也顾不上抹一把,急忙冲向门外。

  我心里咯噔一声,也慌忙跟在我妈身后狂奔。

  跑了一段路后,前面出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我跟在我妈后面挤进去,就看到被围在中心的少女,赫然是我姐,晓春!

  我妈“哇”一声哭出来,冲上去抱住我姐,嘴里哭喊道:“娃儿你都上哪去了,这么久都找不见你,你非要急死我们啊!”

  说完,我妈扬起粗壮有力的臂膀,对着我姐就是一顿打。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劝阻,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行了大姐,这娃儿丢了能回来就好,你也甭拿孩子出气了……平时自个儿也多顾着点……”

  “晓春是在山里迷路了,好在娃聪明着呢,自己溜溜达达回来了……”

  隔壁站着的大娘好笑地看着眼前的闹剧,一会儿突然认出了我,“诶,你不是这家的幺儿么,是叫小冬吧,你姐走丢找回来了怎么也不见你高兴?”

  我脸上一僵,急急忙忙挤出一个笑容:“高兴,我高兴呢……”

  应付完乐呵呵的大娘,我一回头,就和依然被围在人群中心的姐姐对上了眼。

  瞬间,我狠狠打了个冷颤。

  尽管姐姐此刻依旧像从前那样,沉默而顺从地接受我妈的一切打骂和发疯,嘴里细声细气地安慰着我妈,像每个家里都会有的乖巧懂事好女儿一样,向周围帮忙的村民连连道谢……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并且只有我知道……

  围观的村民散去,我妈拉着我姐姐走到我面前,抽了我脑袋一巴掌:“发什么呆,还不回家去!”

  我嗫嗫嚅嚅,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状我姐伸出手来拉我,她的手触感冰凉,隐约好像还有点湿……

  就像……就像河里的水一样……

  我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

  我一把甩开我姐的手,不顾我妈和周围村民的目光,拔腿就跑。

  我一边像逃命一样狂奔,一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那个鬼东西不是我姐!绝对不是!

  因为在前几天,我亲眼看见我姐掉进河里!

  那时她被湍急的河水一股卷走,连一声救命也来不及喊!

  是我亲手把我姐推下河的!

  2

  玩儿命一样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气喘吁吁地停在一棵树下。

  我捂着树干大口喘气,心里仍然惊疑不定。

  我姐这几天是迷路了?

  这怎么可能!

  那天是我亲手把她推下河的,也是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河水淹没、冲走的!

  那条河流深,水速又急,平时连大人渡河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我姐怎么可能光凭她一个人就从河里安全爬上来?

  她绝对淹死在那条河里了!不会有错!

  “小冬,你在这干嘛呢?妈让我们回家呢。”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猛地从原地跳开,回头一看,竟然是我姐!

  我惊魂未定:“你怎么在这!”

  我姐眨了眨眼,样子十分无辜:“我来找你呀。”

  “我不是说这个!”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找到我的,我跑了这么久,你怎么这么快就跟上来了……”

  没等我自己把话说完,我就住了口。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现在这时候,在这个不是我姐姐的鬼东西面前说这些,只会给我自己带来危险……

  我老老实实地跟在我姐后面回了家。

  我爸坐在家门口抽着旱烟,一见到我和我姐回来了,就噌地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走过来。

  响亮的一巴掌下去,我姐那瘦弱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你还知道回来!”

  “这么多天了,你是跟哪个野汉子跑了,都不知道下了几回崽!”

  我姐趴在地上,用手捂着脸,低着头,嘴里细细碎碎地在说对不起。

  我落后我姐一步,在后面眼睁睁看着我爸揍我姐,一声也不敢吭,生怕下一句这脾气暴躁的老头子连我也给一起揍了。

  好半晌,我妈终于从屋子里头走出来打圆场,“行了,这不没跑呢,吵啥吵。”

  “快进屋,在外面丢脸还不够,还想给隔壁看多少笑话。”

  听到我妈这话,我如蒙大赦,匆匆跑进屋内,路过还跪在地上的我姐,我眼睛也不敢乱瞄一下。

  谁知道这鬼东西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狂。

  后来几天,我战战兢兢等了许久,也没瞧见我姐有丝毫向我爸妈告状的迹象。

  我爸妈似乎也一直不知道那天的真相,是我把我姐推下河的。

  而在这几天里,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我这个回来的姐姐的确很不对劲,她身上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说我姐身上总是飘着一股腥味,她的衣服看上去总是湿哒哒的,好像浸满了水一样……

  偶尔一两次,我还会看见有水草或非常小的鱼虾挂在她身上,衣角也时不时沾上了泥……

  有天夜里,我被一阵奇怪的动静吵醒。

  那是类似老鼠活动的悉悉索索声音。

  我以为是虫子或老鼠什么的,就没怎么在意。

  但过了一会儿,一阵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透过窗格往外一看,是我姐。

  她正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

  只见她轻轻拉开了大门,就要往外头溜去,突然间动作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来!

  我忙不迭把头缩回来,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一声喘气也不敢发出来。

  说真的,那时候我真的是吓坏了。

  我躲在窗户底下藏了好久,也不敢再往外头探出去看一眼。

  生怕我姐就像恐怖片演的那样,直愣愣地杵在窗户旁瞅着我,等着我自投罗网!

  后半夜,我胆战心惊地把自己窝在被子里,浑身发抖。

  窗外的脚步声又响起来,是我那不知道上哪去的姐又回来了。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分外清晰。

  听到我姐房门阖上的声音后,我大着胆子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只见在门外,直冒凉气的月光照亮了好几道阴沉沉的痕迹。

  我凑过去一看,地上都是水。我捻起一点尘土放到鼻子上闻了一闻,这都是河里的水!跟我姐身上总飘着的那股泥腥气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吹来一小阵风……

  我迷迷糊糊顺着气流的方向一抬头,只见对面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开了一小道门缝,在门缝里赫然嵌着一只眼睛!

  3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一片清幽的夜空。

  邻居家被吵醒后冒出了此起彼伏的抱怨和咒骂声,直到我爸妈匆匆赶来,往我脑袋上连甩了好几巴掌,我才晓得合上嘴,停止了那尖锐的扰民声。

  “你要死哦,大晚上的吵个啥子!”

  我瑟瑟发抖地指着我姐的房门:“鬼!有鬼啊!”

  我妈闻言,脸色一变,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开了我姐的房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不见一根影子毛。

  正在这时,我姐的声音从灶房那边慢慢靠近:“爸,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爸冲上去就拽着我姐的头发喝骂:“大晚上的,你上哪里去了?又想跟着野汉子跑!”

  我看到我爸那凶狠的样子,顿时屁也不敢放一个。

  也是心虚,我知道他现在是把被我吵醒的怒火发泄到了我姐身上。

  这么一来,我更不敢说话了。

  趁着我爸妈把注意力转到我姐身上,我悄悄溜回了自己房里。

  第二天,我看着我姐身上的青紫痕迹和头上刚结好不久的疤,心里莫名生出一点愧疚。

  但在我姐眼睛望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故意转开了脸。

  我打算去河边走走。

  经过昨晚的事情,我相信这鬼东西身上的异样,肯定和村门口那条河脱不开干系。

  就在我要离开家的时候,我姐从后面急急忙忙赶上来。

  我嫌恶地一把甩开她伸过来拉我的手,壮着胆子恐吓她:“你别过来!别碰我!”

  我姐看着我好半晌,欲言又止,我不耐烦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憋出半个字来。

  突然福至心灵,我偷偷摸摸地问她:“姐,你知道水鬼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绷紧了一身皮,就等着面前这个鬼东西突然翻脸或露出点什么马脚,好让我抓个正着!

  谁想到我姐听了我的话,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慌乱地堵住我的嘴:“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

  “以后也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我挥开她满是泥腥味的手,连连呸了几声,“那你走开!别挡我的道!”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朝村外的那条河跑去了。

  这条河还是像我上次来的那时候一样,河宽数十丈,水质清澈,偶尔有几条鱼跃出水面,扑通一声掉回水里,光听那声音,一般人要是不亲自走进去,肯定想象不到这水有多深,水速又有多急。

  那天我和我姐就站在河岸往下一点位置,然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突然很生气地推了我姐一把。

  当时我姐被我用力推了一把后踉踉跄跄的,站也站不稳,接连退了好几步,随后脚下一滑,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出口便一头栽进了河里……

  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姐掉进了河,像是一片轻飘飘的落叶一样,很快就被河水无情地卷走了。

  我姐最后看向我的眼睛里满是惊诧和难以置信,恍惚中,好像还有一丝担忧……

  那时候她还在担心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迷迷糊糊中又好像记起了什么。

  可是不等我仔细回忆,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争吵声。

  我左看右看,马上藏进了身边的一个小树丛。

  繁密的枝叶遮挡了我的身形,但无法阻止那越来越近的对话声传到我耳朵中。

  “俺真是受够你了!你个懒老汉,整天躲在家里的抽大烟啥也不干……”

  “你说说你,成天干个啥子,废物玩意儿!”

  “啊——”

  没等我听个明白,一声凄厉的女人惨叫响起,紧随而来的便是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掉进了水里。

  我捂紧了嘴,透过缝隙一看,居然是隔壁邻居大伯一把将婶儿推下了河!

  邻居大伯慌乱地左右张望,随后匆匆离开了河边。

  我抖索着爬出了树丛,只见河面清澈平稳,哪里能看出刚才转眼间吞了一个人的恐怖模样?

  我不敢停留,慌张跑回家里。

  一回到房间我就把门反锁上,钻到被子里瑟瑟发抖。

  我姐在门外喊我:“小冬,你怎么了?”

  我牙齿打战,生怕我姐下一秒就破门而入:“滚!不用你管!快滚!”

  我在家里藏了几天,到底还是没敢把这事捅出去。

  这可是杀人!犯法的!

  警察知道了一定会上门来抓走隔壁大伯的!

  大伯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

  过了几天,我壮着胆子走出房门,就听到我妈在屋门口和人聊天。

  “隔壁翠儿又同她男人吵起来咯。”

  “两口子啥时候没在吵的……”

  “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这次事大了,翠儿把人给劈了。”

  听到这话,我一脸愕然地看向我妈:“翠婶子不是死了吗?”

  几个女人的脸色陡变,好几双眼睛齐齐瞪着我,眼睛像是纸人脸上糊成一团的墨点,瞧着人心里拨凉拨凉的。

  我妈手里的菜也不择了,她走过来对着我脸就是一巴掌:“什么死不死的?小孩子会说话不?”

  我被打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夺门而逃。

  走到村道上不久,我听见一阵敲锣打鼓声传来,还有一个女人哭天喊地的叫嚷声。

  “老赵啊,我这次不是故意的,你行行好,原谅我吧!”

  远处走来的女人身影近了,我才看清,这正是我前几天看到的被推下河的翠婶子!

  而躺在她身旁棺材里的,不就是把她推下河的赵伯吗!

  我全身发寒,不顾身后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声,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本来已经死了的翠婶怎么还可能好端端地活着!

  这个回来的翠婶肯定也像我姐那样,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她一回到家就杀死了赵伯!

  那我姐呢?

  她会不会也像翠婶一样,再过不了多久也会杀了我!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让他们把我姐快点赶出去!

  4

  “爸!妈!”

  我一把推开门,“隔壁赵伯死了!是被翠婶儿杀——”

  话音未落,我便看到赵伯坐在椅子上,听到我的话转过头来看我。

  他掂着手里那碗茶笑道:“你这娃,成天胡说八道个什么?”

  “俺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我心一窒,嘴巴紧紧闭上了,转而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赵伯。

  赵伯反而呵呵一笑,没把我当一回事。

  他走过来揉了揉我脑袋。

  我像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一动不敢动。

  赵伯走后,我妈问我刚才要说什么。

  我拼命摇头,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我妈这时候瞧我的眼睛,竟比刚才赵伯看着我还让我觉得可怕。

  之后几天,我过得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打量我,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看我。

  等我背过身去的时候,后边总会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就连平日里来串门的翠婶和赵伯,他们瞧我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大对劲。

  有一天,我正准备溜出去玩的时候,偷听到了翠婶和我妈的对话。

  “丽姐,也不是我说你,就是你自己也看到了,小冬那样子,真是不像话!”

  “见了我跟老赵就像耗子见着了猫一样,就差没吓尿了!怎么有胆儿这么小的娃呢!”

  “前几年你说娃不懂事就算了,可现在,你瞅瞅他都几岁了……”

  “翠儿,你甭说了,这事我也琢磨过,当家的也和我吱过几声,说这孩子留不得……”

  我心里咯噔一声,什么留不得?她们在说些什么?

  “那敢情好啊!这事还是要你和你家男人商量过才行,要你觉得没啥子的话,那这事就这么办了!”

  “回头我让村里人准备下,小冬就算了,虽说养了几年就是一条狗也舍不得了,但我看啊,这小冬的缘分和你们家还是不太够……咱们下次再找个好点的!”

  我妈附和着翠婶也说了几句。

  我无心听下去,紧着墙根溜走了,心里乱成一团。

  我妈她们说的话像一股股阴风似的吹在我脑门上,我听着迷迷糊糊的,不太能听懂,却能感觉到话里头那股不详之意。

  我又一路溜达到了河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被我妈她们那些话影响,一路上走来,我总觉得村里人看我的目光似乎也带着点不怀好意。

  我摇摇头,努力忽视心中那股浓浓的不安。

  我依照着记忆里的印象,再次站到了那个当初我一手把我姐推下河的那个位置。

  我模拟着那天所发生的一切,试图还原那天被我所忽视的东西。

  的确是我亲手把我姐推下了河,也是我眼睁睁看着我姐她被河水冲走……

  但是为什么呢?

  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想到这些,我的头突然一痛,脑海里倏忽间浮现出一张照片的模样。

  那是一张老旧的全家福,上面只有三个人,我爸、我妈和我姐。

  那我呢?我去了哪里?

  似乎是为了回应我的疑问,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嗡嗡细语声,随后是一段段声音模糊的对话。

  此前那些一直为我所逃避的回忆终于被我想起来了。

  就在那天我又因为一些鸡皮蒜毛小事在河边和我姐吵架时,我突然记起了那张在家里发现的全家福。

  我以为是父母偏爱姐姐,所以照片上才没有我。

  只是下一刻姐姐无意间失口脱出的话语揭开了这个无情的真相。

  “……你根本不是这个家的人!”

  我惊怒交加,“扑通”一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姐姐坠入河中的瘦小身影。

  哪怕是掉进了河里,她还在不断朝着我的方向频频回望、挣扎,我以为那时候我姐是想求我救她。

  但我想错了。

  她嘴中的两个字是:“快跑!”

  就像此刻一样。

  倒映在水面的倒影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扭曲、盘旋,原本完整、清晰的画面不再,破碎的流光中涌动着一些似乎是从河底浮上来的泥石与细沙。

  水草宛如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粗鲁拔起,就连无意间路过的鱼虾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惊恐地逃离水面上的漩涡。

  在漩涡的中央,缓缓伸出来的是一只手。

  说是手也不准确,准确地来说是一只裹着一层淤泥和碎石的人类右手。

  紧接着伸出来的是左手。

  随后,双手发力,就像是有一个被埋在土里的人,正努力把自己从河底下拔出来一样。

  我以为到这里为止,这一画面已经足够打破我所有的理智。

  但我没想到,下一刻更恐怖的画面出现了。

  一个脑袋宛如被人从泥土里拽出来一样。

  脑袋上也糊满了泥巴。

  没几秒,泥巴风干,表面上渐渐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咔擦”几声过去,那层似乎是用来伪装和保养的泥巴外层终于裂开了。

  脑袋上的眼珠子僵硬地在眼眶里转转动几下,随后牢牢地锁定了站在岸上的我。

  一看到我,那个大半身体还被埋在河里的人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嘴角提起的幅度一下子没控制好,咧开一个吓人的弧度,直接裂开了半张脸。

  那张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就这么对着我微笑着,一边试图从河里爬出来,一边说:

  “你好呀。”

  5

  我又像上次失手杀了姐姐和在河边目睹赵伯杀了翠婶一样,回来后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接连好几天,也没有人来打扰我。

  我爸妈似乎一下子就忘了他们有个儿子,我姐姐就更不用提了。

  自从我在河边看到了那个怪物后,我对我姐姐的存在就更是讳莫如深。

  我无法去想,我姐是不是也像那个怪物一样,死在了河里,然后从河里复活、爬上岸……

  就像被赵伯杀死的翠婶一样,就像八年前我被我爸妈亲手淹死在河里一样。

  那些痛苦的记忆和濒死的感受同时涌上心头,我像鸵鸟一样躲在被窝里啜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至今所看到和经历的一切。

  我不明白为什么八年前我爸妈要那么残忍地对待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姐姐说我不是这个家的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老是来串门的翠婶和赵伯乃至村里的人,都用一种看待异类的目光看我。

  那种眼神我是见过的,人们杀猪前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漠然、残忍,又暗藏着一抹期待和兴奋。

  “叩叩”两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还没等我说什么,门被推开一条缝,我姐跐溜一下钻进来。

  “走!我们今晚就要离开这里!”

  “去哪?”

  “先逃出村子,然后下山,去找你父母!”

  我愣住:“我的父母?爸妈不就在屋里头吗?”

  姐姐急了,一边抓着我往外走,一边解释道:“不是!小冬你听好了,你是八年前被人卖到这里来的……”

  “当时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但我是女孩,他们想要一个男孩……”

  就在我们走出家门的时候,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们俩,这么晚了要上哪去啊?”

  闻言,走在前面的我姐一僵,我也缓缓回过头去。

  是我妈。

  她站在洒满月光的院落里,像一块千年寒冰一样,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寒意。

  瞳孔幽黑,唇红似血,像是葬礼上摆在棺材旁的一扎纸人。

  “妈……”

  我姐不等我反应,飞快把我往门外拉去,然后用力把门关上,在地上捡了根木棍卡在门把手上。

  我姐还没放下手,从门内传来一声巨响,这扇脆弱的大门晃了晃,震落了无数尘埃和沙土烟尘。

  周围邻居被这不小的动静所干扰,渐渐传来人声。

  我当机立断,反手拉着我姐朝村外跑去。

  眼看着我们离村口的位置越来越近,一阵咕咚咕咚的水声也传入耳朵。

  还没跑到村口的那棵大树下,我和我姐就不得不停下脚步,愣在原地,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水淹没了村外的整片土地,环顾四周,村子就像是被海洋包围在中央的一座孤岛。

  这些水并不深,肉眼来看仅仅是堪堪淹没脚背的程度,但是水里面不知道藏了些什么,看似平静清澈的水面时不时翻腾涌动,冒出一些气泡。

  一连串的气泡浮到水面,急促地炸裂开来,在这片不祥之地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血花。

  被水浸泡过的土地也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在我能看到的视野范围内,仿佛人的心跳脉搏一样不断起伏、波动,朝着我和我姐的方向缓缓蠕动而来。

  我姐抓我的手紧了紧:“走!我知道另一条小路!”

  我紧跟在我姐身后,穿梭在高大的树木和满地的杂草之间,耳边的汩汩水声依旧不绝于耳。

  那些水,仿佛有生命一样,像是一头早早瞄准了猎物的野兽紧随在我们身后。

  我气喘吁吁地发问:“姐……那些水,是什么东西?”

  “是河!是那条河!”

  我崩溃道:“那条河到底怎么了?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不管是翠婶还是赵伯,你也好,沾上了那条河,大家都变得这么奇怪!”

  我姐猛地转身,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后,严肃道:“小冬,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这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没用,还不如逃出去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我咽了口口水,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它……那条河,会杀了我是吗?”

  “……不会。”

  我一下子爆发了:“那到底怎么了!”

  我姐轻轻地说:“它不仅不会杀了你,还会给你带来相反的东西。”

  “但那会比死更让你难受。”

  一直遮蔽在月亮附近的云朵散去,皎洁的月光落下,照亮我和我姐的周身。

  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姐带着我走到了一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

  在我姐身后不远处,伫立着一座年岁久远的石碑。

  石碑上写着:“生生河”

  石碑后面赫然就是那条一直追赶在我们后面的河!

  只是这一次,河水不再像我们之前所见到那样古怪而猖狂,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不详气息,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镇压了一样,变得安静而温驯。

  澄清的河水在月色下缓缓流动,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静静躺在土地上的白练。

  我左右环顾,在河上看到了一座狭小的木桥。

  我恍然:看来这就是我姐带我逃出村的路了。

  眼看着逃走的希望就在前方不远处,我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姐往前走。

  我姐也很激动,临到我们快走出小树林,她不禁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

  我像一匹脱缰之马忍不住冲了出去,直奔那座位于逃生之路终点的木桥而去。

  可是就在这时,惊变陡生。

  “不——!”

  “小冬!小冬!别过去!”

  那一瞬间,我先是听到了我姐从后面喊我的声音,随后胸口一凉,一股滚烫的液体喷洒在前胸和后背上。

  我缓缓回过头。

  是我爸。

  他不耐烦地一脚抵着我的后背,一手用力把卡在我背上的柴刀拔出来。

  我听到我姐的哭喊声。

  她倒在不远处的地上,被几个村民牢牢按住,眼角的泪花叫我看不清她的眼神。

  唯有从她口中发出的一声声哀嚎回荡在这个不安的夜晚里,无助而绝望。

  在我最后的意识里,我看到的是我被我爸一脚踹进河中。

  随后一阵嘈杂声从岸上传来。

  水面又响起“扑通”一声。

  在最后一刻,我看到我姐拼命地朝我游来。

  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6

  “呕——”

  我趴在河对面的岸上不断吐水。

  直到我被我姐带上岸,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居然还好端端地活着!

  我手脚完好无损不说,就连我掉下河前,被我爸捅了个对穿的伤口也不见了,更别说那些一路上走来,摔摔打打的皮肉伤。

  我摸遍了全身,到哪也没找到一个小口子。

  “小冬……你还好吗?”

  我姐虚弱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我马上跳起来去查看我姐的情况。

  但是我姐赶在我走过去之前,急忙站起来了。

  她环顾四周,认出了一个方向指给我看,口中催促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就快点走吧,要走出山还有一段路。”

  我连连点头,鼻子却动了动:“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姐恍若未闻,只顾着埋头往前走。

  在我姐路过我的时候,那股奇怪的味道忽然加重了。

  那是前不久我在我姐身上闻到过的,一股接近于泥腥和潮腥的味道。

  夜色阴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走在前面不远处的我姐似乎身形变得更瘦弱了一点……

  我姐突然回过头来,她声音变得严厉了一点:“小冬,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跟上!”

  “快!”

  我张嘴想说些什么,我总觉得从醒来到现在,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地在跳,心里打鼓似的躁动起来。

  就在我迈开脚步跟上我姐的时候,那个“重要的东西”却也不甘寂寞,发出了今夜第一声嘶吼。

  我起初以为是野兽,便不以为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让我如坠地狱

  那是一个有着人类形态的狰狞怪物。

  说它是怪物,是因为在它裸露的伤口表面,涌出的既不是鲜红血液,其中也没有血肉组织或白骨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泥泞。

  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泥垢附着在残肢断臂上,仿佛有生命一样不断在蠕动,延伸、蔓延在怪物的体表,填补着那些残缺的部位。

  而在怪物的胸口上有一个最明显的伤口。

  那是一道仿佛被刀刃利器所伤,捅出来的对穿伤口。

  我颤抖着把目光移向怪物那个应该是头的位置。

  月光冰冷而清澈,清晰地照亮了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听到怪物又喊了一声。

  这次它喊的是:“姐姐。”

  我姐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她手中拎着一根两臂粗的树枝,正欲朝我挥来。

  我“啊”的一声就要逃开,下一秒却看到树枝从我头上划过,刮起一道猎猎风声。

  我姐冲向对面那个怪物,粗壮的树枝迎着怪物扭曲的身体便是一记狠狠的痛击。

  怪物仿佛也有痛觉一样,在我姐不要命的痛殴下不断发出惊呼。

  它甚至在求饶。

  用我的声音,用我的脸。

  它在哭喊着求我姐住手。

  它说:“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冬啊!我才是小冬啊!”

  “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逃走的吗!”

  “你后面那个小冬才是真正的怪物啊!”

  “姐,你看看我,姐,姐姐……我才是小冬啊……”

  怪物的声音越发微弱,仿佛流不尽的泥泞从那具躯体上越来越多的伤口中喷涌而出,蜿蜒流到地面上,汇聚成一小片沼泽。

  等到我姐停了手,她苍白的小脸上也沾满了泥巴。

  她甩手扔开手中的树枝,朝我走来。

  这时我才看到,在那张满是泥污的脸上,两道清泪的流痕显得分外明显。

  我姐一把拉起软倒在地上的我,声音沙哑而平静:“走吧,小冬,我们快逃出去了。”

  我忍了又忍,什么都想问却不敢问。

  关于我胸口突然消失的伤,关于那个在月夜下痛哭着求我姐不要杀它的怪物。

  关于我姐失踪三天后离奇的回来,关于赵伯和翠婶的死。

  我甚至开始害怕受伤。

  我怕就像那个怪物一样,从伤口流出的不再是能证明我是一个人类的鲜红血液。

  而是无尽的、仿佛流不尽的污垢泥泞。

  我终于还是哽咽着问我姐:“……姐,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姐停下转头看我。

  她一把抹开脸上的泥泞,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那明明是一双极好看又年轻的眼睛,却饱含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和疲惫。

  她眼神温和,语气虚弱却坚定得不容我反驳:“你当然是小冬,我的弟弟小冬。”

  “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

  我红着眼圈点头,喉咙里因为憋着一腔不能发泄的恐惧和绝望而肿痛不止。

  可现在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休息。

  那个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怪物似乎就此化作一滩普通的烂泥,我和我姐不约而同地忽视了它在地上的惨状。

  在夜色阴暗的深山老林中,我和我姐手拉着手,跌跌撞撞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

  希望的曙光即将拂晓而出,在一道隐秘的山间小径上,我姐却突然松开了我的手。

  我不解而慌忙地回头去看她,却见我姐的身体呈现出一股不自然的扭曲。

  她的手臂不再像我过去所见那般柔美而有力,平直的线条在边缘处被晕开,仿若一点墨色滴在水中,如蛛丝一般四下蜿蜒、弥漫。

  然后是如水面上的波涛起伏,鼓出一个极其不详的弧度。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吓得不断尖叫,周边有鸟雀被惊起,鸟鸣声仿佛附和着我的无助和绝望一般,嘶厉万分。

  空气中回荡着我凄惨的尖叫和扑棱扑棱的翅膀拍打声。

  我姐就站在这样一地的混乱中默默对我微笑着。

  她说:“小冬,我只能陪你走在这里啦,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

  “不要担心,我会在后面看着你的,你离终点不远了,所以快走吧。”

  “快走吧,小冬。你会没事的。你会安全回到你真正父母的怀抱里。”

  我简直像之前那个求饶的怪物一般狼狈,我求我姐不要这样,我求她跟我走,去哪都好,总之不要待在这里,千万不要……

  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留在这里会死的……

  不,不如说,那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我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快呀,快走呀,小冬……我好像有点累了,走不动啦……”

  “我快看不到你了……”

  在我姐像之前的怪物一样融化作一滩倒在地上的泥泞前,她年轻美丽的眼睛依旧望着我,目光中流露出来的依旧是对我的殷切期望和担忧。

  就像我把我姐推下河后,她仍不断回望站在岸上的我。

  那时候我姐对我说快逃,此刻亦然。

  在那样一双眼睛也将化作一堆丑陋的泥垢前,我头也不回地背对着我姐跑走了。

  风声在我身周呼啸而过,我听到风中传来笑声、话语声。

  有人在喊:“小冬,快跑!”

  也有人在喊:“小冬,等等我!”

  那仿佛是千万人的声音,又仿佛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苍老或年轻,稚嫩或嘶哑,快乐或忧愁,哀嚎或轻快……

  不同的声音交织成一张罗网,我在其中翻滚挣扎,至始至终不敢回望一眼。

  最后这些声音仿佛终于放弃了对我的追猎一般。

  宛如划下了一道看不见的休止符,霎时万籁俱寂,天地寂然。

  最终落在晚风中的是一句宛如叹息般的祝福和告别。

  “小冬,我们回家吧。”

  7

  我像一个野人一样跑出了大山。

  山下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小镇。

  我冲去了派出所,对着警察就是一通没头没脑的求救。

  我求他们去山上救救我姐,我姐快死了,不,不是死,是遭遇了比死更为可怕和诡异的事情,我姐快不行了,她救了我,自己却留在了山上,山上有好多怪物,河,河是最恐怖的怪物,它杀死了所有人……

  但她救了我……我姐救了我……

  可等我说了半天,喉咙都快裂开了,坐在我对面的年轻小警察却摸了摸脑袋,奇怪地问了一圈:

  “我们这,有山吗?”

  “还有河?”

  我的报案因为过于古怪和混乱,最终没有受理。

  倒是我的突然出现让警察们查了查近些年的失踪案件。

  没过多久,我的亲生父母从千里之外赶来,原来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的希望。

  而他们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精神病院里画画。

  我画我的噩梦,画我的姐姐,画那些从河里爬出来的奇形怪状的生物。

  画小冬,画山,画水,画我自己。

  因为自残会时不时的剧烈发作,医生给我开了不少安定的精神药物。

  在药物的作用下我终日昏昏沉沉,却不能完全防备“恐怖”趁虚而入,潜进我最幽深的梦里,藏进我姐姐的眼睛里。

  偶有一两次我控制不住自己,趁着护士不注意用笔尖割破手腕、大腿,甚至脸。

  在护士的尖叫下,我傻傻地看着那些血液从伤口中喷涌而出,脸上只顾着痴痴地笑。

  所有人都把我当作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只有我自己,愣愣地盯着那片红艳艳的血色,心中不住庆幸:

  幸好从我伤口里流出的仍然是滚烫艳红的鲜血,是仍能证明我以人类的形态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铁证。

  “俊辉!俊辉!真的是你啊……”

  自称是我亲生母亲的人从门口匆匆跑进,快步走到我的病床前一把将我拥到她的怀中。

  紧跟在她的身后是一个鬓发斑白的中年男人。

  我喊了他一句“爸”。

  男人别过头去,眼角有泪花在闪烁。我母亲的哭声亦越大。

  似乎被他们所感染,这么多天来沉沉压在我心头的重担也顿然一松,我发出了自入院以来第一声无法压抑的哭嚎:

  “爸,妈,求你们救救我姐,快救救我姐啊……”

  “她是我姐啊!她就是我姐姐啊……你们信我,信我……求求你们相信我啊!”

  没有人相信我过去八年间的所有遭遇。

  警察说附近没有那样一座山,也没有河。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老民警眼神浑浊地看着我,口中欲言又止。

  精神病院的医生说我惊吓过度,产生幻觉、幻听,需要长期治疗。

  在每个人的口中,我所历经的那些诡异的事件,我曾经拥有的那位姐姐,都只不过是一场孩童时期的噩梦。

  人只有经过了噩梦,才会长大。

  只要我一提起姐姐,护士们就会给我打针、吃药。

  只要我一说起山、河,医生们就会对着我无奈地摇头。

  等到后来,我出院那天,我已经学会对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说:

  “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没有姐姐。”

  此后,由于我在幼时失踪了八年后平安归来的离奇经历,我被记者和新闻媒体纠缠不休。

  我不胜其烦,躲进一个偏远小镇里,终日埋头写作,尔后数年,倒是也凭借着对幼年那份噩梦的回忆,出过一两本平平无奇的书。只是不管在哪里,我都不曾提过有关我姐的丝毫事情。

  直到有一天,一名女士敲响了我的房门。

  这位优雅得体的女士年纪并不小,但镶嵌在她那张如白玉一般洁白脸庞上的,却是一双年轻得过分的美丽眼睛。

  对着我一直盯着她的无礼举动,女士并没有生气,她轻轻呼唤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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